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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終盤點|國產創新藥企并購潮拉響,緣何本土企業出手少

年終盤點|國產創新藥企并購潮拉響,緣何本土企業出手少

溥丹 2024-12-21 滾動科技 16 次瀏覽 0個評論

  醫藥資本市場還處在寒冬中,創新藥企的IPO之路遇阻,背后的投資人也無法順利實現退出,醫藥行業的并購潮已悄然拉響。

  據第一財經記者不完全統計,今年以來,至少有9家創新藥企已被并購或者正在并購中。

  不過,真正進行大手筆并購創新藥企的多是跨國藥企,本土企業出手的仍很少。

  退出

  醫藥資本市場寒冬下,一些創新藥企“命懸一線”。

  近期,在第九屆醫藥創新與投資大會上,中國醫藥創新促進會執行會長宋瑞霖提供的一組數據顯示:通過港交所18A上市的Biotech(生物科技企業)中,截至2023年底,有28%的企業現金流不足5億元人民幣。

  “這意味著讓它再開一條研發管線都是不夠的。”宋瑞霖說。

  與創新藥企同在一條船上的,還有背后的投資人。

  新藥研發,需要大量資金投入,投資人給藥企提供資金彈藥,當藥企通過IPO上市時,投資人可以在二級市場上實現退出,進而繼續支持新藥研發,形成閉環機制。然而,隨著2023年下半年A股IPO上市門檻提高,再加上港股市場流動性下降,醫藥投資人無法在二級市場上順利退出。即使創新藥企可以實現IPO,在當前的資本市場環境下,股價可能會遭遇破發,投資人無法獲得合理回報。

  華蓋資本創始合伙人許小林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,投資行業有句話,即“會投的是徒弟,會退的才是師傅”,看一個行業,多和研發人員、產業界交流,可以判斷出大概投資趨勢,但最難的是如何尋找最佳退出時機。

  “最近兩三年,所有的GP(普通合伙人)都面臨退出問題,為了對交給我們管理的LP(有限合伙人)有交代,我們需要考慮退出問題,所有的資本都是投資時間要求的,如果沒有時間要求,大家不會以退為進。”許小林說。

  博遠資本創始合伙人陶峰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,目前中國創新藥領域不缺資產、團隊,也不缺商業機會,但缺錢,需要有新錢進入,同時也缺乏退出渠道。“缺錢的根本原因,在于退出渠道不通暢,當前最大的挑戰是,對于沒有盈利能力或者盈利不確定性的生物醫藥創新企業,如何搭建比較通暢的投資退出通道。只要退出通暢,所謂耐心資本不是問題。”

  出手少

  2023年12月底,亙喜生物以12億美元賣身阿斯利康,成為首家被跨國藥企并購的中國創新藥企,這起并購已在2024年2月完成交易。

  繼亙喜生物之后,其他國產創新藥企被跨國藥企并購的消息接踵而至,如信瑞諾醫藥并入諾華、葆元醫藥并入Nuvation Bio、普方生物并入Genmab等。這些交易中,不乏大手筆的,如信瑞諾醫藥就賣出了35億美元的高價。

  東北制藥(000597.SZ)收購鼎成肽源、復星醫藥(600196.SH,02196.HK)私有化復宏漢霖(02696.HK)、億騰醫藥反向收購嘉和生物(06998.HK)是國內藥企中少有的并購創新藥企動作。

  許小林表示,在過去二十年發展過程中,中國資本市場并沒有把真正主流的并購模式發展起來,反而IPO成了最主要的發展模式。當下,由于IPO受阻,大家被迫去考慮更多的退出方式。日前中國證監會出臺了“并購六條”,鼓勵上市公司收購非盈利資產,鼓勵上市公司跨行業收購,這給了投資人退出的機會。

  宋瑞霖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,跨國藥企聚焦的是全球市場,會從全球市場角度考慮并購戰略,當前國內本土企業銷售優勢主要在國內市場,如果收購創新藥企的話,銷售市場可能還是在國內市場,還無法在全球市場發揮更大價值。

  “私有化復宏漢霖,屬于復星醫藥比較大的投入,前者是我們自己熟悉的企業。在現階段,我們跟國內生物科技企業的合作,形式是可以多樣的,不完全是并購。當前復星醫藥一方面在進行自主研發,另一方面也在海外建設終端的商業化能力。全球化的商業能力建設,需要時間,隨著這塊能力建成,公司并購的視角,可能會趨同于跨國藥企。”復星國際執行董事兼聯席首席執行官陳啟宇對第一財經記者說。

  在陶峰看來,跨國藥企每年加起來的并購資金,是千億美元以上級別,而中國藥企中,有購買實力的企業,仍然偏少。

  以A股醫藥生物板塊495家企業為例,截至今年三季報,賬面上貨幣現金超過百億元的,只有13家企業,前三的企業分別是上海醫藥(601607.SH)、恒瑞醫藥(600276.SH)、邁瑞醫療(300760.SZ),貨幣現金分別為338.29億元、221.32億元、172.99億元。

  新模式

  不管是生物醫藥投資人還是創新藥企,還在尋找新的出路。

  過去投一個企業,一些投資人習慣從小投到大,比如從科學家有想法時開始投資,到產品開發、商業化,再到企業IPO上市時才考慮退出。

  “這需要資本有耐心,但這種模式需要進行一些改變。”陶峰說,現在很多生物科技企業成長為大的生物制藥企業,可能性還是比較低。中國傳統藥企以仿制企業為主,第一波快速轉型的傳統藥企、第一波快速成長的生物科技企業,有可能發展成為大的生物制藥,但這個時間窗口期變得越來越窄了,很多生物科技企業,未來的定位應該還是聚焦在研發上,產品的商業化交給其他企業。”

  陶峰認為,作為投資機構,他們也要根據今天的形勢,針對不同類型的投資標的,執行不同的投后管理和退出策略。

  醴澤資本創始管理合伙人張勇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,在行業不景氣的時候,“一級半市場”被賦予了新的內涵,成為一種新的退出方案。

  據他介紹,這種方案有兩種操作模式,一是尋找更專業的、但不是一級市場的投資人,一些公司已經做到二期、三期臨床,這時候,那些愿意承擔更大風險和專業責任的財務投資人可以進來,做一級半市場投資人;二是產品也有“一級半”的孵化機會,就是中國的創新藥企做一個BD(商業開發)項目孵化,由海外的投資公司帶來臨床開發資源和投資人,去做海外權益的延展和孵化,雙方根據風險和投入獲得相應的回報。

  張勇所在的團隊一直以來都不把IPO作為唯一的投資目標,而是從一開始就考慮在不同時間節點,找到合理的回報后退出。例如,有的項目只投資了一年,但取得了非常好的進展,如果新的投資人愿意參與項目,會把投資項目的“老股”交給他們,當然后者也要承擔后續責任。

  今年以來,一種名為“Newco”的模式在市場中盛行,后者一般由資本攢局成立,藥企將管線剝離出來授權給這家Newco后,獲得一定的股權和現金,這種方式短期內可以快速釋放企業資產價值,緩解企業資金壓力,也可以讓投資人退出。

  不過,許小林認為,NewCo是階段性解決產品研發往前推的選擇,但在成熟的資本市場,這不會成為特別常規的模式,未來真正主流的退出方式還是并購重組。

  許小林也看到很多同行在實操,包括他們自身投的一些項目也在做相關談判。

  醫藥行業的并購可以節約研發時間和研發成本,因為國內外大公司的研發效率并不比初創公司高,前者有很好的產業化和商業化能力,但缺乏靈活性。

  “這種情況下,創新型研發企業雖然體量小,但決策效率高,研發效率也高,但布局產能、做商業化的成本壓力會很大,它們成長為平臺公司的難度也大、概率也低,并購重組提供的模式可以充分發揮大企業、小企業各自的優勢。”許小林說。

  (本文來自第一財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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